高俭在看到杨倓送给自己的礼物,打开一看,见里面是一件女儿家饰品——步摇钗,就是一愣,并不明白,杨倓为什么要送自己这样一件礼品,难道有什么深意不成。
而在旁边的长孙无忌与长孙无盐看到之后,同时一场惊呼。高俭就知道,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。
高俭随后就问道:“四郎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快与舅父说来?”
长孙无忌就将自己下午之时,与妹妹一同去了一家胡人店铺,并看到了这件步摇,但由于价钱太贵,所以就走了。而后就是杨倓送了这件礼物。
高俭心中暗道,这位燕王到底是什么意思?难道是看上观音婢了!不应该啊!观音婢现在才只有十岁,并且燕王也不是一个轻佻之人,怎么会做出如此轻率的事情呢?难道是燕王在借此事向自己示好,拉拢自己。这也没有必要啊!自己自从进了燕王府,那就有了燕王府的烙印,根本就不用多此一举啊。
高俭想到这里,对长孙无盐说道,观音婢,你母亲还在等着你呢,你先过去吧!舅父和四郎还有些事情要说。
长孙无盐听完之后,向高俭施了一礼,也没有多问什么,转身就出去了。
高俭随后对长孙无忌说道:“舅父知道,四郎现在虽然年幼,但已经见识不凡,现在就舅父与四郎两人,你与舅父说说,这燕王殿下此举到底是何意?”
长孙无忌面露严峻之色,郑重的说道:“舅父,无忌观燕王殿下虽然然年幼,但是气宇不凡,心中必有大志。无忌猜测,燕王此举,必是拉拢之意。
想燕王为了一个王府参军,而独闯宗正寺,无忌想,当时的燕王并非冲动之举,定有深意。当时的杨参军,乃是已故太子的心腹之人,而燕王立府之时,又全赖此人之力。当时的燕王如果没有任何的举动,那么燕王府的人又会怎么想?
而燕王独闯宗正寺之后,却搏得了仁义之王的美名。后面才有尚师徒等人的归心。现在的燕王府,在经过近半年时间的整顿,已经今非昔比。
无忌所说这些,就是说明一点,那就是燕王是一位心机深沉之人,此人志向不可想!”
高俭说道:“现在的燕王,与齐王之间的龌龊,众人皆知,他日齐王如果真得登基,那燕王还会有好下场吗?”
长孙无忌冷笑一声,说道:“无忌虽然只与燕王有一面之缘,但无忌认为,燕王必非池中之物。不鸣而矣,一鸣惊人。不飞则矣,一飞冲天。”
“可现在的燕王,并无任何根基,与齐王相比,那就是天壤之别。燕王又将会有何作为呢!”高俭有些不信的说道。
长孙无忌再次说道:“舅父,现在皇上春秋正盛,所以一切还为时过早。无忌想,燕王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,所以才一味忍让,不再与齐王正面交锋。因为燕王还有时间。
但观燕王行径,前一段时日,与张柱国,过往甚密。两人虽然没有什么,但却有一层师生之谊。可见燕王行事,不着痕迹。而反观齐王,现在虽然得势,却不懂收敛,行事也越来越肆意,早晚必被皇上所弃。
正如战国吕布不韦所言,奇物可居。现在的燕王,正是用人之际,并且舅父已经有燕王府烙印,只有紧随燕王,别无他选。因为齐王根本就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。”
高俭听完之后,陷入了深思之中,而后点了点头,说道:“四郎所言很有道理,舅父知道该怎样做了。那四郎对燕王的邀请,该如何应对呢?”
长孙无忌说道:“此事先不着急,我们还须先观察一下燕王。与李二郎做个比较,看哪一方更有前途。”
高俭在与长孙无忌定计之后,就决定,先行与燕王拉好关系,所以才有高俭三人在燕王府相候一事。
在杨倓发出邀请之后,长孙无忌说道:“公子相邀,无忌又怎敢不从呢!无忌也正有此意,与公子相伴而行。”
而此时的长孙无盐,却不时的用一双杏眼,扫向杨倓,同时还流露出一丝复杂之情。也许是小丫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至亲以外的男子吧!但总觉得这个男人能给自己一种安全之感。
杨倓也许是因为有长孙无忌与高俭在旁的缘顾,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此事。但是在一旁的无双,也已经是十三岁的年纪,同时,与杨倓之间的关系,仿佛已经挑明,那就是杨倓早晚会收了自己。
但无双也知道,自己对杨倓不能强求什么,因为自己的身份在这,能做杨倓的一个妾室就已经很不错了。无双知道,杨倓对自己很好,但是,在这个时代,有主母进门之后,妾室的命运,还多掌握在主母的手中。
而眼前这个长孙姑娘,虽然还只有十岁,但却落落大方,很有一番贵气在身。同时也能看得出,这也是一位知书达理之人,无双也就多了一个心眼,所以两人也很快就底熟络起来,两个小姑娘一路也是有说有笑。
而此时的街上,已经是熙熙攘攘,三五成群,招朋引伴,杨倓一行几人,也是穿行在人群之中,杨倓与长孙无忌两人,还不时的露上一两手,射中灯谜,让两个小姑娘一路喜逐颜开,手中礼物不断。
同时耳边还不时传来,念诵灯谜的场音,也有家丁高声报诵,某某射中灯谜。也有失落之人,没有射中的,射中的欢笑与沮丧之情,交织与一起。
杨倓与长孙无忌、高俭也是一路有说有笑,在经过宇文府之时,杨倓不由得多看了两眼。这还真是高门大院。门前搭着彩棚,在彩棚檐悬挂着灯笼,还真不是一般的气派。在彩棚之上的家人,也都是光鲜照人。
杨倓在此并没有停留,因为杨倓根本就不想在此引人注意,生出枝节,所而扫兴。这大院之内,再怎么说,也有自己那位皇姑母。
杨倓等人过了宇文府之后,继续有说有笑的向前而行,也不知走了多远,突然发现,前面有一府高宅大院,门前的彩棚之前,却是围了很多之人。
待杨倓等人走近之后,还听到有人议论,说道:“张兄,你也来一个,看那边那个少年没有,已经连续射中王盏灯谜了。看,又挂出来了!这又是什么灯谜,看那小年是否还能射中!”
杨倓听声向那边看去,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长得也算眉清目秀,皮肤有些黝黑,但是却显得很是精神,有一种与种不同的气质。
而正在这时,旁边的尚师徒却说道:“观这少年,也是一位习武之人。但却还有很重的文气质。”
杨倓与长孙无忌看了之后,也都相继点了点头,杨倓说道:“观此少年,神采奕奕,并为一俊杰,待有机会,我们也不防结交一下。”
而正在这时,有人却念出了灯谜“欲话无言听流水。”此时的灯谜,并没有任何的提示之语,而那边的少年,却一时陷入沉思之中,并没有想出答案。
而在杨倓旁边的长孙无忌与高俭两人,也都轻轻的念着,再看长孙无盐与无双两人,也是眉头紧锁。而尚师徒与雄阔海等人,都是武将出身,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,那就不用提了。
杨倓也轻轻的念道:“欲话无言听流水!”过了一小会儿,杨倓轻轻的一笑,对长孙无盐说道:“观音婢,可想出来了吗?”
长孙无盐摇了摇头,无奈的说道:“没有,还没有任何的头绪。郎君可有答案?”
杨倓很酷的说道:“欲话无言,话没有言字,那就是一个舌字,听流水,在舌的旁边加上水,那是什么字呢?”
长孙无言拍手笑道:“那就是活命的活字。”随后长孙无言高呼道:“这是个‘活’字!”听到声音之后,一时围观之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边。
而台上的家人听完之后,也高声说道:“恭喜小娘子,射中灯谜!”然后有一家人下得彩棚,将小礼物送上。
长孙无盐毕竟是小女孩心性,在拿到奖品之后,一阵雀跃,脸上洋溢着欢喜之情。而在那边的少年,也将目光投向这里,扫了一眼长孙无盐,但很快目光就锁定了杨倓。
杨倓也向那少年看去,同时抱以和善的微微一笑,而那位少年也投之一笑,就收回了目光。
而此时的彩棚之上,再一次挂出了灯谜。在挂出的那一刻,又有人念道:“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”围观之人,再一次安静下来。
过了一会儿,那边的那个少年将目光再一次投了过来,也许是受杨倓等人的影响,也许真得的是没有想出来,总之是没有得出透。
杨倓朗声说道:“日出而做,日落而息,可谓勤也!”彩棚之上,再一次传出,射中灯谜。同时也再一次送上了小礼品。
随后,彩棚之上再一次挂出,‘长夜漫漫。’而杨倓也随后猜出‘吾未见其明也。’杨倓接连射中十几个灯谜,这下,围观之人再一次沸腾起来,杨倓的风采已经盖过了刚才那少年。而那边的少年,并没有任何的嫉妒之意,反而投来的佩服之情。
此时彩棚之上,已经没有了灯谜,就在围观之人等待之时,只见有一婀娜身姿走上彩棚。身着翠绿大袖衫,肩衬陂帛,头戴帷帽,显露出华贵而飘逸。看不清面容,但身姿婀娜,让人浮想翩翩。
这女子在未说话之前,先向周围之人施了一个礼,然后仿若天籁般说道:“家祖父在远游之时,无意之中得到一对偶句,但一直无法读出,如果两位郎君有兴趣的话,可以上来一观。”
而就在这位小娘子出来之时,长孙无盐小声嘟嚷道:“裴姐姐怎么出来了,看着依旧是那样的华贵飘逸。”
杨倓听完之后,却是微微一笑,看了那边的那位郎君一眼,然后向那人一抱拳,率先向彩棚走去。当杨倓走到这位裴娘子近前,只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清香之气,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。
杨倓再向脸上偷瞄一眼,虽然不能看清面目,但是大体轮廓还是可以看出,五官精致,在轻纱之内,更有一种出尘仙子之感。
杨倓心中涌起一种异样之感,赶紧收览心神,说道:“在下才疏学浅,但也有好奇之心,所以抖胆一观。”
只见轻纱之下,微微一笑,说道:“小郎君客气了,刚才小郎君所表现出的才智,今小女子十分钦佩……”
而就在这时,那边的郎君也走了过来,先向杨倓一抱拳,然后报出了自己的姓名,杨倓不听还好,听完之后,大吃一惊……